你聽過有人春天從樹裡取水,夏天採莓釀汁,秋天撿菇獵鹿,冬天大啖根莖類食物嗎?在高科技最發達國家生活的芬蘭人,吃東西就是這麼「原始」!
讓我們變成一棵樹
昨天跟朋友去看一個設計開幕展,展題是,樹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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芬蘭社會:五十歲的狄斯可
「對不起,您未滿五十歲,年紀不夠格,不能進場。」
(圖片來源:赫爾辛基日報,攝影師: CHRISTIAN WESTERBACK )
這是兩三週前,赫爾辛基某狄斯可前的場景。
未滿五十歲的民眾,被禁止進入,這個狄斯可之夜,只開放給年滿五十歲以上的人。
狄斯可前,大排長龍,許多等著進來跳舞的五十歲以上男女,早已期盼多時。
狄斯可裡的放著的,多是70或80年代的音樂,人們盡情舞動,也許太開心太忘懷,甚至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覺得太吵,打電話請警察來管制。
看報上的照片,舞場裡的熱情熱勁,一點也不下於十幾歲的青春男女,在場裡盡情跳舞的大部分都是女仕,她們談論著彼此的年紀、男人的問題、以及赫爾辛基,為什麼總是很難找到,給五十歲以上的人跳舞的舞廳,「拉普蘭就不同,那邊就有好的舞廳、和好的樂團。」一位女士這麼說。
的確,赫爾辛基是個屬於年輕人的城市,這裡學生多,年輕人多,房價也高,許多人成家有了孩子之後,都會搬離市中心,或是搬到鄰近的郊區、市鎮,通勤上班,五十歲以上的人抱怨這裡沒有他們的跳舞空間,換作是北邊拉普蘭的小鎮,大概就會換成是年青人抱怨沒地方去了。
難怪,這個五十歲以上的人專屬的K-50狄斯可,舉辦了數次,每次都大受歡迎。
這個有趣的新聞,也讓我忍不住思考,是不是社會上,對於中老年人的娛樂需要,常常會不小心忽略?
前一陣子正好看到一個設計師,好幾年的時間都花在研究如何設計出專門給老年人使用的餐具,當然「老年人」不是個統一的族群,實際的年紀,也不代表身體的衰 退狀況,不過,很多人年紀大了,的確有視覺、聽覺衰退的問題,觸覺的感受與平衡感也與年輕時不同,以杯子來說,光是要考量手把的形狀與位置,如何才能適用 於老年人的生理特徵,就很不容易。
不過光是有這樣的出發點,就很讓人感動了。
我想,跳舞的場地,與生活中的用品,只是其中一兩個例子,不管是什麼,我們好像總可以找到專門給孩子的、給年輕人的、給上班族的,卻好像不常有,專門給中 老年人的?是不是因為,這個區隔本身難以定位,還是我們真的常常忘記,有一天我們會老,會走不動,會拿不起碗,握不穩杯子?
我不知道,因為我也常假裝不記得,自己有一天會老,或一直正在老去,不過這應該是個,值得想想的問題。
– 狄斯可的新聞來源:Helsingin Sanomat
即將到來的一場演講
最近北國入秋,忽地秋風秋雨颯颯,枝葉全部轉為橙黃褚紅。
沒時間好好拍照,先拿張舊的秋葉照襯底,這才發現,這張落葉照是三年前的十月五日拍的,真巧,差一天就正滿三年了呢。
其實,我現在正在為,即將到來的一場演講和座談,有些緊張。
一來,演講和座談,要用芬蘭文進行,我不確定能不能完整表達我的感受,順利和聽眾交流。
二來,自己的經驗與體會,對於聽眾來說,是否真的有其意義? 又是不是可以引起一些共鳴與討論?
在芬蘭的生活轉眼已經過了三年半,其實這個演講,對我來說,來的正是時候。
第三個年頭的秋日,是沉澱自己思考的好時機,也是個分享經驗的好機會。
這三年來,我覺得自己在芬蘭的生活近乎奇蹟式的順利,或著我應該說,在我的努力之後,得到的機會總是超乎預期的快、也超乎預期的好。
在這個對芬蘭人自己來說,找適合工作都不容易的國度,我前後竟然有機遇得到兩個全職工作,性質不同,卻都是不錯的工作,也都在某個層面有適合我之處,待遇 不差,從中學習更多,芬蘭語雖然仍要繼續加強,至少也累積了足夠的經驗和信心,可以在全芬蘭語的環境下工作而不懼怕,真該給自己鼓鼓掌。
於是,聽眾們想聽,一個有高學歷、流利芬蘭文能力、與不錯工作經歷的移民,在芬蘭的工作經歷,和曾經遇到的困難。
由於演講系列的宗旨,在探討這個社會的平等性,雇主雇用移民的意願,也許會成為聽眾們可能預期到的重點。
然而,我想說的倒不是這個,因為我很幸運,到目前為止還很少有直接因為「我不是芬蘭人」而被拒絕的經驗,也許是有,我不自知。 在我的感受裡,移民在求職上可能遇見的困難,大概分成兩個相依相存的部分:容易察覺的,是外在環境不得不的限制;較難察覺的,則是自身內在對於外在的一種 應變與調適,不論自覺或不自覺的,合理或不合理的,自我限制。
對於很多層面,我都沒有答案,倒是有很多經驗,可以供做自己與他人做思考,以及很多問題,可以供聽眾做進一步的討論。
剛來芬蘭時,我大概是全芬蘭語課上唯一一個眷屬,沒有冠夫姓的。
眾移民同學們頻頻告誡:「妳快改冠夫姓啊,這樣雇主至少知道妳和芬蘭是有較深連結的,比較容易雇用妳呀。」
的確,我常聽到這樣的說法,有著全然是外國名字的履歷,很多雇主看都不會看直接抽掉。
倒是芬蘭語課的老師和家夫持不同看法,他們不認為,我會想找的工作,跟我改不改名有什麼關係。
我也這麼認為,雖然當時仍然因此為了要不要冠夫姓而猶疑了一陣子。
其實我對冠夫姓這回事沒有意見,為了愛情兩人想用同一姓,感覺還蠻甜蜜的,只是我自己沒這樣的習慣和動機,但若是為了要找工作而冠夫姓,對我而言就像是強迫式的改變自己名字上的認同一樣,我不願意。
於是我堅持用本名,照樣被找去面試,甚至得到工作,重點也許真的不在於名字,至少在我的例子裡,重點在於工作的性質。
當然,反例也同樣存在:
前一陣子在報上看見一個伊拉克的移民,當他用Mohammod的本名求職時,從來沒收到過回音,當他把姓改為瑞典母語老婆的瑞典姓,再把名字也改為Mikael時,面試一個接一個地來,很快地他就找到工作了,因為他的名字看起來,完全是個芬蘭瑞典人的名字。
雖然他的芬蘭文仍帶有口音,但是芬蘭同事們都以為他是「說芬蘭文本來就可能會帶口音的瑞典母語芬蘭人」,僅管過幾個月大家發現「啊原來他是移民」,也早已不痛不癢,反正大家已經是好同事,不會有人因為這樣請他離開。
那麼,就找工作而言,移民究竟是改名好,還是不改名好?
我沒有答案,只能說,對我而言,名字是我的認同之一,所以,我不會改,但是,我仍然謹記著教我們寫履歷表的老師說的:「別忘了在cover letter上告知你是有長期居留權的,不需要雇主幫你申請工作簽証,也最好加上,妳是個嫁個芬蘭人的眷屬。」
名字,對我而言,不是問題,倒是其它諸如語言、職業選擇向度、與個人認同與自我尊重的部分,就複雜得多了,這也是我,真正細細思索的部分。
這一陣子特別忙,所以好一段時間沒po新文,感謝大家仍然頻頻上來查看是否有新文章,讓大家撲空真不好意思,就請大家先等等我把這回事忙完了,再找時間寫文章吧。